“季总，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。”我决定做最后的挣扎。

我必须把她这个危险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。什么高人，什么考验，我只想回家睡觉。

“我真的不是什么高人，我就是……”

“你不用再解释了。”季语凝抬手打断了我，她的眼神坚定得可怕，“我懂。”

你懂？你懂个锤子！

我感觉自己快要抓狂了。跟一个活在自己世界里，并且逻辑能够自洽的人沟通，实在是太难了。

“既然项目交给你了，你有什么要求，可以提。”她公事公办地说道。

要求？

我的眼睛一亮。

机会又来了！

提要求，提过分的要求！让她觉得我贪得无厌，得寸进尺，是个不可理喻的混蛋！

“要求嘛，确实有。”我清了清嗓子，开始我的表演。

“第一，这个项目，我不亲自管。具体的事情，你找几个人去做就行了，别来烦我。”

我要当个甩手掌柜，让她看看我有多不负责任。

季语-凝闻言，点了点头：“合理。运筹帷幄之中，不必事必躬亲。我会给你配一个执行团队。”

我：“……”

这都能被她圆回来？

行，我再来！

“第二，我的工作时间必须自由。我想来就来，想走就走，不许打卡，不许管我。”

我要让她知道，我就是个组织纪律性为零的刺头。

季语-凝眉头都没皱一下：“可以。真正的人才，不应该被世俗的规则束缚。你的时间，应该用在更有价值的‘思考’上。”

我感觉自己的血压在升高。

没关系，我还有大招！

我看着她，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猥琐和贪婪的笑容。

“第三，也是最重要的。我要一间独立的办公室，不能小于五十平，要有落地窗，视野要好。最关键的是，里面必须得有一张沙发，要大，要软，得是能让我躺下睡觉的那种。”

说完，我挑衅地看着她。

怎么样？这个要求够过分了吧？公司里除了你这个总裁，谁有这种待遇？我一个刚上任的“项目总监”，就要这种堪比帝王套房的办公室，简直是贪婪无耻到了极点！

你该发火了吧？该骂我不知天高地厚，然后把我扫地出门了吧？

季语-凝静静地听完我的要求，久久没有说话。

她看着我，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有惊讶，有疑惑，最后，全都化为了一种深沉的……了然。

她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。

那笑容如同冰封的湖面裂开一道缝隙，一缕春光照了进去。虽然只有一瞬间，却足以让天地失色。

我看得有点呆。

然后，我就听到她说：“江哲，你果然……是在考验我。”

我一个踉跄，差点没站稳。

“考验？”我感觉自己的声带都在颤抖，“我考验你什么了？”

“你在考验我，作为一个决策者，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，和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气度。”

季语凝的目光灼灼，仿佛已经看穿了我所有的“伪装”。

“你故意提出这些看似荒唐无理的要求，就是想看看，我究竟是叶公好龙，还是真的有魄力去支持一个足以打败公司未来的计划。”

“你担心我会被董事会的那些老家伙们掣肘，担心我没有足够的权限和决心去为你扫清障碍。所以，你用这种方式，逼我表态。”

她一步步向我走来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，像是锤子一样砸在我的心上。

她停在我面前，距离近到我能闻到她身上清冷的香水味。

她微微仰起头，看着我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问：

“江哲，我给你的这个答复，你还满意吗？”

我张了张嘴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我的大脑已经彻底被她那惊为天人的脑补能力给干宕机了。

我还能说什么？

我说我真的只是想要个地方睡觉，你信吗？

看着我“震惊”到说不出话的表情，季语-凝显然更加满意了。

她认为，她的“破格”举动，已经完全赢得了我这个“高人”的认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