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聿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他大概从未想过，那个在他面前一向温顺怯懦的顾梦呈，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。

“你疯了？”他冷冷地吐出三个字。

“我疯了？”我笑了，笑声里带着一丝凄厉，“是啊，我疯了。被你，被顾梦萱，被你们所有人逼疯的！”

我一步步走向他，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。

“沈聿，你别无选择。你想要顾梦萱活命，就必须听我的。否则……”

我顿了顿，嘴角的笑容越发灿烂，“否则，我就算是死，也会拉着她一起下地狱！”

沈聿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，手背上青筋暴起。

他恨不得立刻杀了我，但他不能。

因为顾梦萱的病，需要我的心头血做药引。

这是我们顾家世代相传的秘密，也是我最大的筹码。

良久，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：“好，我答应你。”

我满意地笑了。

“很好。”我说，“那么现在，夫君，夜深了，我们是不是该安歇了？”

我走到床边，褪下外衣，露出了里面大红色的嫁衣。

沈聿站在原地，一动不动，只是用那双淬了冰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我。

我毫不在意，自顾自地躺下，拍了拍身边的位置。

“过来。”

他的身体僵硬着，但最终还是走了过来，在我身边躺下。

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和抗拒，以及他身上传来的浓浓的酒气。

前世，他也是这样，在新婚之夜喝得酩酊大醉，只是为了逃避与我同床。

而我，像个傻子一样，为他守了一夜。

这一世，我不会了。

我翻过身，主动贴上他冰冷的身体，双手环住他的腰。

“沈聿，”我轻声说，“记住你今天说的话。”

他没有回答，只是身体绷得更紧了。

我知道，他在忍耐。

忍耐着对我的厌恶，忍耐着想要将我推开的冲动。

很好，就是要这样。

我要让他时时刻刻都记住，他是我顾梦呈的男人。

他想要救他的心上人，就必须对我俯首称臣。

这一夜，我们同床异梦。

我睡得很沉，因为我知道，从今天开始，一切都将不同。

而沈聿，他一夜未眠。

第二天一早，我醒来时，身边已经空了。

小桃端着水盆进来伺候我洗漱。

“夫人，将军一早就去上朝了。”

我点点头，看着镜中自己脖子上那圈明显的淤青，眼神一冷。

“小桃，给我拿最好的遮瑕膏来。”

“是，夫人。”

遮瑕膏盖住了伤痕，却盖不住我心中的恨意。

沈聿，你以为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吗？

太天真了。

我们的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