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最终还是跟着柳书瑶走了。
坐上了一辆看起来很普通，但里面豪华得一批的黑色商务车。
车子一路开，开出了市区，来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庄园。
这庄园，比柳书瑶那个闹鬼的别墅，还要大上十倍。
亭台楼阁，古色古香。
门口还有两个石狮子，威武霸气。
我感觉自己像是进了某个古代王爷的府邸。
“这里是……？”
“柳家在江城的别院。”柳书瑶领着我，穿过长长的走廊，来到一间茶室。
茶室里，已经有一个须发皆白，穿着唐装的老者，在等着了。
他看起来年纪很大了，但精神矍铄，眼神锐利，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。
“爷爷。”柳书瑶对着老者，恭敬地行了一礼。
老者点点头，目光落在我身上。
那一瞬间，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。
所有的伪装，在他面前，都无所遁形。
这个人，比赵无极还要强！
而且，强得多！
“你就是书瑶提起的，马大师？”老者开口了，声音洪亮。
“晚辈马尚疯，见过老先生。”我不敢怠慢，学着电视里的样子，抱了抱拳。
“呵呵，坐吧。”
老者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。
我坐了下来，感觉浑身不自在。
柳书瑶给我倒了杯茶。
茶香四溢，是极品的大红袍。
“小友，不必紧张。”老者似乎看出了我的局促，笑了笑，“今天请你来，是想跟你……交个朋友。”
“交朋友？”
“没错。”老者点了点头，“我柳家，传承数百年，也算是玄门世家。我们，和玄门联合会那帮人，不是一路的。”
他开始给我解释。
原来，这个世界，真的有玄门。
有各种各样，隐藏在普通人社会下的修行者。
玄门联合会，是官方扶持的一个组织，负责管理和约束这些修行者，维护社会稳定。
而像柳家这样的传承世家，则游离在联合会之外，自成一派。
双方井水不犯河水。
“赵无极今天去找你，一是因为你没有登记，属于‘黑户’。二来……”
老者看着我，眼神变得意味深长。
“是因为，你最近，闹出的动静，太大了。”
“无论是净化百年怨灵，还是降服学霸鬼，你的手段，都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。”
“他们，对你产生了兴趣。或者说……是忌惮。”
我听明白了。
说白了，就是我太能装逼，被盯上了。
“那……柳老先生您……”
“我们柳家，对你没有恶意。”老者摆摆手，“恰恰相反，我们想……请你当我们的供奉。”
“供奉？”
“没错。我们会为你提供一切修行资源，解决所有世俗的麻烦。而你，只需要在我柳家遇到危难的时候，出手相助即可。”
他开出的条件，非常诱人。
简直就是给我找了个铁饭碗，还是终身制的那种。
但我犹豫了。
我算个屁的大师啊！
我就是个抱着老祖宗大腿的废物。
万一哪天柳家真出事了，老祖宗又在睡觉，我不就抓瞎了？
我正想找个借口拒绝。
我体内的老祖宗，又双叒叕一次，苏醒了。
而且，这一次，他没有传音，而是直接……抢了我的身体。
“我”的身体，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。
在柳家爷孙俩震惊的目光中。
“我”端起茶杯，一饮而尽。
然后，“我”看着那个柳家老爷子，用一种极其苍老，极其威严，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声音，开口了。
“柳玄机。”
“我”叫出了柳家老爷子的名字。
柳老爷子浑身一震，猛地站了起来，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！”
“我”没有回答他，而是继续说。
“你柳家的《青木长生诀》，练得不错。可惜，你气血已衰，卡在瓶颈，怕是时日无多了。”
这句话，如同晴天霹雳，劈在了柳玄机和柳书瑶的头上。
柳玄机最大的秘密，被“我”一语道破！
他看着“我”，嘴唇颤抖，眼神从震惊，变成了狂热和敬畏。
“前……前辈……您……您究竟是何方神圣！”
他“扑通”一声，就给我跪下了。
一个百岁老人，玄门巨擘，就这么给我跪下了。
柳书瑶也跟着跪了下来。
“我”背着手，转过身，看着茶室墙上挂着的一副山水画。
“我姓什么，叫什么，已经忘了。”
“不过，几百年前，有个不成器的徒弟，好像也姓柳。”
“他临死前，我送了他一本功法，好像……就叫《青木长生诀》。”
“我”淡淡地说完这几句话。
整个茶室，死一般的寂静。
柳玄机和柳书瑶，已经彻底石化了。
他们看着“我”的背影，如同在看一尊行走于人间的神明。
过了许久。
柳玄机才用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，吐出两个字。
“祖……祖师爷？”
“我”没有回头。
“从今天起，这小子，就是你们柳家的太上皇。”
“他的话，就是我的话。”
“谁敢不从，灭满门。”
说完，那股磅礴的气息，潮水般退去。
我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。
然后，我腿一软，差点没站稳。
我看着跪在地上，已经老泪纵横的柳玄机，和一脸崇拜看着我的柳书瑶。
我咽了口唾沫。
我……这就成他们祖宗了？
这辈分，是不是升得有点太快了？
12
我最终还是成了柳家的“太上皇”。
柳玄机老爷子，非要拉着我，给我磕了九个响头，行了拜见祖师爷的大礼。
搞得我浑身难受。
我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，被一个一百多岁的老头子叫“祖宗”，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。
柳书瑶看我的眼神，也彻底变了。
从之前的敬佩、信服，变成了……嗯……一种看自家老祖宗的眼神。
充满了孺慕之情。
我试图解释。
“那个……柳老爷子，其实，我不是……”
“祖师爷！”柳玄机打断我，一脸激动，“您不必多说！我都懂！您是游戏人间，体验生活来了！”
“我保证，绝不打扰您的雅兴！以后，您就是我亲爷爷！”
我：“……”
得，辈分又乱了。
我放弃了解释。
反正，抱上柳家这条大腿，对我来说，百利而无一害。
从此以后，我在江城，可以横着走了。
我从那个破旧的出租屋，搬进了柳家的庄园。
住的是最好的院子，吃的是山珍海味，出门有豪车接送，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。
我那个鬼徒弟龙傲天，也跟着我鸡犬升天。
柳家专门给他弄了个“灵位”，用上好的沉香木供着，每天三炷香，比对我还尊敬。
龙傲天现在，是柳家所有小辈的写作指导老师，天天给他们讲霸总小说，不亦乐乎。
而我，每天的生活，就是喝喝茶，钓钓鱼，指点一下柳家子弟的修行。
当然，是胡乱指点。
“你这个桩，站得不对。要骚气，要有灵性。”
“你这套拳，打得太死板。来，跟着我，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。”
偏偏，柳家那帮人，还真就信了。
一个个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“不愧是祖师爷！一句话就点醒了我！”
“祖师爷的境界，太高了！返璞归真！大道至简！”
我听着这些彩虹屁，心里有点发虚。
我就是个冒牌货啊！
你们这么崇拜我，万一哪天露馅了怎么办？
我偷偷问过老祖宗。
“我说老家伙，你到底什么来头？怎么到处都有你的传说？”
老祖宗的回答，很欠揍。
“想当年，我闲着没事，收了三千个徒弟。姓柳的这个，是天赋最差的一个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三千个徒弟？
那不是遍布世界各地？
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我的退休咸鱼生活，怕是……要泡汤了。
果然。
没过几天。
柳玄机就一脸凝重地来找我。
“祖师爷，出大事了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我正躺在太师椅上，让柳书瑶给我剥葡萄，闻言懒洋洋地问。
“玄门联合会，派人送来了战书。”
柳玄机递给我一张烫金的帖子。
“他们说……在城西的烂尾楼，发现了一处千年鬼王的封印，松动了。”
“他们搞不定，想请各路高人，联手镇压。”
“这帖子，指名道姓，要请您出山。”
我一听“千年鬼王”四个字，手里的葡萄都吓掉了。
开什么国际玩笑！
之前那些，都是小打小闹。
千年鬼王，那可是真家伙！
会死人的！
“不去！”我一口回绝，“告诉他们，我最近偶感风寒，不宜出手。”
“可是……祖师爷……”柳玄机一脸为难，“玄门有规矩，见此帖者，如见天令，若不出手，会被整个玄门唾弃的。”
“那又怎样？”我不屑，“我需要在乎他们的看法？”
我可是你们的祖师爷！
这点逼格，还是要有的。
柳玄机还想再劝。
我体内的老祖宗，突然又传来了意念。
“去。”
还是一个字。
简单，粗暴，不容拒绝。
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。
又是你！
又是你这个老家伙！
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闲着？
千年鬼王啊！你确定你顶得住？别到时候装逼不成反被草啊！
“为何？”我在心里问。
老祖宗的回答，让我愣住了。
“那个封印，是我设的。”
“里面关着的，是我以前养的一只……宠物。”
“最近感觉它有点饿了，带你去……喂喂它。”
我听完，彻底无语了。
千年鬼王……
是你养的宠物？
还要去喂它？
祖宗，求求你，收了神通吧！
你再这么玩下去，你唯一的传人，真的要被你玩死了！
我看着柳玄机期盼的眼神，又感受着体内老祖宗那不容置疑的意志。
我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拿起那张战书，往桌上一拍。
“备车！”
“本座倒要看看，是哪个不长眼的，敢动我的宠物！”